《燃情岁月》：平凡亦是传奇
《燃情岁月》：平凡亦是传奇
来源： 作者：舒天楚 2004-01-07 091921
“有些人能清楚听见自己心灵的声音，并按这个声音生活，这样的人，不是疯了，就是成了传说。”
“听见自己心灵的声音”，我被影片开头的这段画外音猝然绊倒。放眼我们生活的蔚蓝星球，芸芸终生，如恒河沙数，可是有几个人可以按“心灵的声音”生活呢？当然，罪恶的声音除外。
如果现在有这样的人，能够“按自己心灵的声音”而活，活得如此率性自然，那么这样的人或许真应该算是我们这个物质年代的一缕清新氧气。如果我们觉得生活中没有，那么还是把目光转向电影，看看这个“激情燃烧的岁月”中发生的传奇。
故事发生在上个世纪初的美国，一个厌倦了战争的上校威廉带着妻子和3个儿子艾弗瑞，崔斯汀，山莫，来到西部山区开垦牧场，准备在此终老，然而妻子不堪忍受艰苦的生活，独自离去，威廉担负起独自抚养儿子的重任。
这是一个阳刚十足的世界，但是显然在这样的和平情境中，要让四个男人的故事撑起一部电影是不太可能的。草原、蓝天、骏马、巍峨大山，再是生机勃勃，也是令人疲倦的，因为一个缺少女性的男性世界，就如我们推开窗子看到的风景，纵使眼前碧涛一片也难解眼睛的疲劳。于是，导演似乎洞悉了观众的心思，很快就安排了剧情的转折：山莫的未婚妻苏珊娜来到牧场，正如万绿丛中，一花独放，一刹那的光芒盖过万物。
苏姗娜，这个改变故事进程的关键人物，她的到来，自然引发了一场不小的骚动。影片安排的苏姗娜和众人见面一幕颇能体现各个主要人物的性格。当山莫不无得意地将苏珊娜介绍给众人时，父亲威廉的脸上浮现的是对这个女孩的赞赏和长辈的慈爱，内敛的老大艾弗瑞在一瞬间的震惊后脸上又恢复了自然神色，唯有阳光灿烂的老二崔斯汀却傻傻地站在苏珊娜面前，看着这个同样阳光的女孩，惊喜之情毫不掩饰，直到被艾弗瑞恶作剧般的一桶冷水浇头才回过神来。
如果你在此时以为这个故事会在兄弟反目、手足相残中展开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接下来的故事，漫长而煽情，父子之情、兄弟之情、爱人之情交错弥漫其中，伴着悠扬的音乐，萦绕在观众的心头，久久挥之不去。在日趋功利的社会，我们可能已经许久没有沉浸在这样的一个充满人性真情的气氛中了。
影片的英文片名《Legends of the Fall》，直译作《秋日的传奇》，崔斯汀显然是这个传奇的主角，或许是刻意安排，或许是巧合，导演安排他的三次重点出场，都是骑马而来。第一次骑着马见到苏姗娜，飘散的金发迷人的笑容令她一见钟情；第二次出场，在一战结束后终于回家，依然是骑马而来，令家人欢呼雀跃；第三次，则是在自我流放多年后，又一次骑着马出现在家人的面前，物是人非，百感交集。但是这三次的场面调度几乎如出一辙，都是随着激扬的音乐，一头长发的崔斯汀骑着骏马慢慢浮出地平线，宛如一个受到万众期待的英雄。但实际上，崔斯汀并不是如《勇敢的心》里的华莱士那样的英雄，因为后者担负了太重的国仇家恨，而前者即使参加一战也只是为了一种追求英雄的快感，当然不可否认也有逃避多角恋爱的目的。他并没有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伟业，他唯一像英雄的一次或许就是在一战中一口气杀了数十个敌人，并把他们的头皮割下来挂在身上，但是这也是因为他的弟弟山莫被杀死而并非为了什么宏大的目标。
这应该就是《燃情岁月》和《勇敢的心》的不同之处，后者是一部英雄的传奇史诗，而前者其实是把一个通俗的爱情故事进行了传奇般的包装。
但这并不意味英文片名中的“Legends”名不符实，我们依然能把崔斯汀视为一个“传奇”。因为他的故事，的确可视作是一个平凡人所能达到的“传奇 ”。他爱上了弟弟的未婚妻，却又因为弟弟的死而自责，于是心怀愧疚离开了她，从此流浪多年，等他想要过平静的生活，和当年暗恋他如今长大的女孩伊莎贝尔结婚时，不久妻子却又被误杀。他杀死了杀妻的仇人，原已经准备在新的报复面前束手就擒，但是却又幸免于难，而且后来活的时间很长，亲手送走了自己的父亲，又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结婚生子，他是在60年代的一场与熊的激战中，被熊爪夺去生命的，可谓传奇。其实导演的这一安排实际上是照应前面他少年时代就曾经和熊作过搏斗并砍伤了熊的情节，正如一位评论家说的“在一部戏剧中，如果我们看到第一幕的墙上挂着一支枪，就一定会在后面的剧情中听到这支枪响。”毫无疑问，熊就是这只“枪”，它也让崔斯汀的一生以传奇开始，以传奇结束。
一个似乎遥远的童话结束了，但是这个激情燃烧的秋日传奇，将会在私语中被口口相传，因此这部电影没有得到什么大的电影奖项却口碑不错，也许正因为激情永远是生活在平庸年代的人们可望而不可及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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